西南十三州难得遇到一个覆雪寒冬,边关山城尽裹银霜。
赟州地处西南边陲,下辖各县一直都不富庶,但昌芜县年前刚到任了个新县令,县令大手一挥,小小昌芜县的年节过得那叫一个热闹奢华。
这份热闹里,却也没有容岫什么事儿。
她的无妄祠已寥落避世数百年。
直到去岁末她兴冲冲备年货时才猛地发现,自己在动乱年间攒下的一大笔香火钱,也在这几百年里被悄然吃空了。
以至于这么个喜庆日子,容岫还在跑零工。
今日走运,她接了趟鬼市花楼的跑腿活儿,那当家的胡娘子是个大方的,她跑这一趟赚了三十文。
数着铜板,容岫回无妄祠前又轻车熟路地拐进了城南一间不起眼的小药铺。
城南这边年味儿稍淡,附近住的大多是手头拮据的人家,物价比城北那边低得多。
药铺里只有一个上了年纪的医倌守在柜台后撑着脑袋昏昏欲睡,恍惚间他瞧见门外乱雪里走来一道青绿色的娇俏身影,睡意顿散,弯身从柜下拎出一副裹扎好的药材,笑迎道:“姑娘今日来得稍早些,都给你准备好啦。”
年节里容岫日日在差不多的时候来此买药,知晓这坐堂的医倌早已眼熟她了,她也学着寒暄:“今日下工早,麻烦阿叔了。”
听得这声唤,老医倌瞧着面前这俊俏丫头笑眯了眼。
刚开始他估摸这姑娘手头不宽裕才绕老远来这边买药,可又瞧她打扮很讲究,衣裳虽不算新,但日日不重样,今日见她着一身天青色裹白绒的袄子,半张小脸埋进厚绒里,显得越发娇俏可人。她眉眼舒展,那双大而圆的眸子天真但不失神采。
这水灵劲儿总让他想起自己年前远嫁的女儿。
可他又心知这像眼前姑娘这般的好颜色不说在这小县城,就算放整个赟州府那也是独一份儿的。只奇怪自己这个老土著怎就不知到底是哪家好福气养出了这么俊的闺女。
老医倌没忍住打听道:“瞧着姑娘这几日拿的都是下高热和治外伤的药,这么些天了家里人还没好吗?可要老夫上门诊诊脉?”
“不……不用。”
容岫舌头差点打了个结,忙摆手。
她原是想说不是给家里人拿药,只是个半道捡来的年轻郎君。
又猛地想起人间规矩多,男女设防,她贸然讲出口只怕会被非议,便又只回了后半句:“家住城外,不劳烦阿叔了。”
边说着,她从掌中三十文钱里数了十三个铜板来,又听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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