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宁彼时哭得双眼红肿,发狠道:“年怀允,连你也不要我了?”
年淮依旧静静的,似怜悯一般望着她:“公主说笑了,怀允不敢。”
吟宁恶狠狠地想,他有什么不敢的。
和离之后,也不知年淮去做了什么大事儿。
惹得元煦进京,不杀宗室,而是先指名道姓地要杀他。
错过便是错过,再无可挽回。
她没有再回头看。
雪落下。
一步、两步、三步。
有酷刑名步步生莲。
以短棍敲击足心,直到筋骨尽断、血肉模糊,再令受刑者于白绢上行走,步步钻心之痛,染血的足印如莲花绽放。
这红尘间的路,同酷刑一般没有尽头。
既年淮已死,负责监视的随从们心中大石已落,便不再将吟宁跟得太紧,只远远看着。
各色复杂的视线云集。
她孤身一人,挺直腰板走出了大理寺。
魏玠的冷淡神情松动,许是见吟宁走得辛苦,他甚至向她伸出了手。
听闻,他的夫人死于这场祸乱之中。
那个可怜的女子,是魏玠向新帝以示臣服的投名状。
她曾想过,魏玠这样完美,且又毫无软肋,日后必将位极人臣,权倾朝野。
就像当年,受先帝遗命辅政的周、荀、宋三家辅臣。
且魏玠会是惟一全身而的人,同曾经的荀氏一般,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吟宁曾坚信过。
可荀氏侥幸逃过了永靖六年的大清算,却没能挺过鲜花着锦、烈火烹油下的钝刀慢剐。
吟宁无数次得意荀氏的退步抽身早,不解宋氏的执迷不悟、负隅顽抗。
实际上。
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
这道理亘古不变,世间从无例外。荀氏不会幸免,魏玠也是。
授业时,夫子说,乱臣贼子咎由自取,所以天命不佑,下场凄惨,是他们自取灭亡。
她今日才知,对于宋家族灭的命运,世人都该有兔死狐悲之感。
毕竟上位者一念之间,便可将此厄运尽数施诸他人。
吟宁今年二十有二,生于绮罗丛中,长在九阍三殿间。坐享膏梁,富贵迷人眼,不识生民艰难。
如今铅华尽去、繁华落幕,才知她原是菟丝花,是上位者豢养的一只爱宠。
被拔了最锋利的爪子,一切行止,抗议也罢、反抗也罢,都只是不痛不痒的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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