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他们是善人，我是恶人，避了我去寻他们，属实正常。”
“皇帝今岁已经廿十有二，不是孩子了。”
“心性是孩子。”
姚婴显然是代入了亲祖母的角色，尹宛懒得与她争，叹了口气：
“群臣之所以毫无反应，不过是因为他们皆知你曾动了那心思。”
姚婴闻言脸上的半分愉悦也消散。
“我岂能不知，阿姊何需点破。”
早在成帝病重之时，姚婴便曾透露出让他禅位于她之意。她受够了数十年权柄在握，却只能屈居于人后，借旁人的手施展。不论那旁人是她的丈夫，还是儿子。
但对于群臣而言，他们能接受一个垂帘听政的太后，甚至能接受一个承袭父位的傀儡女帝，却唯独不能接受一个实实在在掌控天下的异姓女帝。于是那时朝上反应激烈，甚至于姚婴的父兄都未曾出一言相助。
在此事上，家世立场皆是次要，天下男儿才是共同体。
而如今他们接受李希，因为她不过是一个过渡。到姚婴百年之后，自会有合适的宗室儿郎，在他们的襄助之下“拨乱反正”，取而代之。
而姚婴选择李希，亦因为她不过是一个过渡。一个女帝之后，又何妨不能有下一个？
可相较之下，也只有姚婴，才会更希望见到帝位上的女郎不是一个傻子。
“陛下自然知道，然皇帝却看不穿。陛下，实不必抱有不该的期望。”
姚婴沉默。
“我知晓。”姚婴又道，“我寻你来是要叫你查查，皇帝背后可有旁人指点。”
“若有？”尹宛问道。
“若有，便除了。”姚婴眸中寒光烁烁。她的后嗣，由得她自己摆弄，却由不得他人操控。
“若无？”
她神情微敛：
“……若无，且便无吧。”
***
李希与祭酒张舍聊过，此时正乘车架回返。
她出宫时换了件素朴的青色深衣曲裾，黑发随性簪在脑后，这会儿正倚在桌案边，口中哼着首不知何处听来的小曲，指腹在膝上轻轻敲着，一派心情舒畅之态。
她的侍女余诃子在对案给她斟茶，一边抬眼瞄她。
“主上是与张祭酒相谈甚欢吗？”
李希讶然望过来：
“你怎么会这样想？”
余诃子登时了悟：
“那看来是这张祭酒是个不折不扣的蠢货了？”
李希轻笑：
“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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