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女座。"
段清越没有纠正"女朋友"的说法，只是蹲下来查看她光脚踩着的瓷砖："地上凉。"
"凉才好。"女士突然抓住莫梨的手，"你摸，M31星系在这里发光呢！"她将莫梨的手按在拼图上，力道大得发痛。
莫梨没有抽回手。凑近看，那些"拼图"其实是各种天文杂志剪下来的图片，被精心拼接成完整的星图贴在硬纸板上。有些边缘已经起毛，显然被反复拼拆多次。
"很美的星系。"莫梨真诚地说。
女士的眼睛突然亮起来："你懂天文？小越从不跟我讨论这些。"她孩子气地撇嘴，这个表情和段清越如出一辙。
段清越默默拿来拖鞋给母亲穿上。接下来的半小时，莫梨陪段夫人聊着最近的流星雨，而段清越则安静地收拾满地的杂志碎片。当护士来提醒探视时间结束时，段夫人已经靠在莫梨肩上睡着了。
"她很久没这么平静了。"走廊上，段清越递给莫梨一杯自动贩卖机的咖啡，"谢谢。"
月光从走廊窗户斜射进来，在他脸上投下栅栏般的阴影。莫梨突然意识到，这是段清越第一次对她道谢。
"你妈妈...很可爱。"她斟酌着用词。
段清越苦笑："现在是的。你没见过她发病的样子。"他转动咖啡罐，"我爸第一次带情妇回家时，她把所有天文器材砸得粉碎，包括她最珍爱的折射望远镜。"
莫梨想起段清越在天文馆熟练操作设备的样子："所以你是在那时候..."
"爱上星空？"段清越仰头喝光咖啡，"不，是恨上它。那些星星明明看着一切发生，却冷眼旁观。"
回校的出租车上，两人都沉默不语。莫梨偷瞄段清越的侧脸，想起他说"许了愿"时的表情。现在她终于明白，那个愿望或许与躺在精神病院的母亲有关。
车停在校门口时，晨光已经微熹。段清越突然开口："下周六我妈生日，她...希望你能来。"
莫梨惊讶地转头，发现段清越耳尖发红。他没等她回答就推门下车，背影在晨雾中显得格外孤单。
（本章节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