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陪她往梅园深处走。
行至深处,周遭寒意渐浓,忽有一阵风起,卷着丝丝细雪朝江月扑来。江月正欲开口让丫鬟采摘两三枝带回去,话还没说出口便喝了一肚子风,当即便咳得停不下来。
丫鬟见状赶紧替她带上兜帽,抚着后背为她顺气。
好一番折腾,江月才算是停了下来。
“回去吧小姐,实在不成,你先去轿子里坐着,我带人去摘。”丫鬟紧锁眉头,“多摘些,带回去插起来。”
江月深吸几口气顺了顺,犹豫再三方才点头同意。
可这雪实在是大,来时随性而至,现在走来绕去根本找不到回去的路,走了半天还是没看到轿子。
江月觉得自己的步子越来越沉,咳的一次比一次频繁一次比一次重,她搂紧怀里的汤婆子,偏偏仅剩的温暖也渐渐冷下来,冰天雪地里,小姑娘鼻头冻得通红。正欲张口骂人时,看到梅花后藏着一处小庙,主仆二人三步并作两步,跟看见救命稻草似地小跑上前。
丫鬟快江月一步推开庙门。
“小姐,你先歇息一会儿,我出去找人来接我们。”丫鬟找了个蒲垫扶江月坐好,又替她掖了掖披风才裹紧衣裳冲进风雪里。
江月缩成一团,发着抖扫视四周,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一圈,才看清这庙的全貌。
这庙不大也不新,许是位置太偏香火也不算旺盛,梁上结了不少蜘蛛网,墙皮脱落斑驳,但好歹算是门窗完好,尚可遮风避雨。
庙正中间坐着一位没见过的小神仙,不似祖母信奉的神仙磨样,要么个个心宽体胖要么个个凶神恶煞,看着就让人兴趣缺缺。他反倒是有几分俊秀模样,也不知怎地,江月总觉得他眉宇间透着一股不服输的韧劲。
至于是怎么对着这块石头有这样的感觉的,江月没有细想。
一向不信神佛的姑娘竟对着这雕像发起呆。
四周寂静无声,只有风掠过门窗发出的轻响,除了姑娘的呼吸声再无其他声响。
一瞬间江月自得知生病以来,一直压在心里的委屈和憋闷通通爆发!她想不明白怎么就偏偏是自己要遭受这些不公!凭什么治不好!都是病!凭什么别人生病就能好起来,她江月生病就不行!凭什么每逢夜半时分,别人都睡的香甜就她一次次咳醒!凭什么她就不能陪着父亲母亲到老!凭什么她连为自己活下去而努力的机会都没有!
凭什么!
凭什么!
她年纪才这么小!
一瞬间强烈的情绪带着不安揉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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