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闪，动作一顿，下意识眯起眼，林恭趁机将袖子抽回去，拉着宋霖退出两米远，眼上全是嫌弃。
桑琼莫名心下一跳，没由来的一阵慌乱。他眼睛微睁，但见男人露出一双乌黑平常的眼珠子，冲他眨了眨眼，露出个笑来。和他下意识里想到的那双浅色琉璃眼珠截然不同，发觉自己想的是谁后，桑琼面色一沉，藏在袖中的双手骤然成拳。
他像是突然失了兴致，没再看男人一眼，松开手中红绸，抬步便往外头半空中停着的云车走去。
原地两个甲卫茫然地看着彼此，这是放还是不放？
“放”，高处传来桑琼克制冷硬的声响。两人忙不迭地点头，干净将男人请了出去。
男人几步跑进街边巷子里，很快没了身影，云车上，桑琼看着空荡荡的巷子口，神色复杂，最后微不可闻地垂首叹息。
那人怎么也不肯来他梦里一回，他只是想到快要发疯，想到半分相似便能慌了神……
巷子阴影处，男人抬眼看向半空处的云车，目送云车升空远去。
他一改方才的无赖情状，神色从容，他的眉骨极高，没了笑容装点便显出一种近乎薄情的冷酷来。
他回想起春台内少年的追问，承平之役是什么。
男人的目光望向天空的那轮圆月，那是场在月光注视下，始于欺骗，终于背叛的不义之战，心怀良善者长眠地底，手举屠刀者端坐明堂。
而他不过是从地域爬回来的一头恶鬼，只等着楼起楼塌，将那群伪善之辈吞个干净。既有人送了他这拳拳新生，他又怎么能浪费。
司祯笑起来，月华下，一双浅色琉璃眼珠熠熠生辉。
（本章节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