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未曾想到会是这样狼狈的画面，更没想到至亲的父亲会和心中钦慕的男子厮混在一起。
陈琬妘觉得，自己是这建康城最可笑的人。
少女后退时手肘撞到木质窗框，龙榻上的人影骤然分开，韩子高仓皇拉衣襟的纤指正发着抖。陈琬妘死死咬住嘴唇转身就跑，发间玉簪滑落碎在青砖上，正如她此刻裂开的梦。
跑过御书房几重门外，她还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原来那些宫闱传闻都是真的，她忽觉韩子高每次望向自己的温柔眼神，处处都藏着讥笑与挑衅。
拐角处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杏黄太子常服与靛蓝蟒袍同时闯入视线。
“阿姐！”陈伯宗一把扣住她颤抖的手腕，檀木佛珠串在她肌肤上硌出红痕，“你没事吧？”
陈琬妘用袖角掩面，鬓边牡丹花蔓似到了落花期般发着蔫。
陈伯茂一个箭步拦在前方，那双遗传自沈妙容的桃花眼里闪着促狭的光：“我都说过了，谁叫阿姐不听劝？”他故意拖长声调，指尖点了点自己同样泛红的耳尖，“你看着什么了？宫里人可都说…”
“陈伯茂！”陈琬妘欲扬手，眼角却先滚落滚烫泪珠，陈伯茂带着几分玩味的眼神猛转为慌张，抬手去扯姐姐袖子，却被太子架住胳膊。
陈伯宗的目光扫过她袖口沾着的龙涎香灰，长叹着搀住姐姐：“阿姐，父皇叫你成婚，只是想保你一生安稳。”
海棠花瓣簌簌落在三人之间。公主看着太子搭在自己肩头的手，忽然想起去岁中秋，就是这个总爱装老成的弟弟偷偷把韩子高题诗的灯笼塞进她寝宫。
“你们再多说一个字，我今夜就绞了头发做姑子去！”
陈伯茂还想追，却被陈伯宗死死按住肩膀。她听见玉带钩坠地的脆响，听见二弟压着嗓子问“难道父皇真的...”。
但转眼间一切都变得很远很远。此刻她只想逃回自己的丰安殿，将看见的一切都溺死在锦绣堆里。
泪水如细雨般浇透那锦缎软枕，泪眼朦胧间陈琬妘瞧见个熟悉的身影缓步挪向自己。沈妙容今日难得未着正装，只松松挽了个家常的发髻，她发间一支素雅的青玉簪子随着步伐轻颤，在烛光下晃出细碎的光晕。
“我的阿妘受委屈了。”皇后刚开口便如鲠在喉。她看见女儿蜷缩在床角，昨日还骄傲扬起的下巴此刻深深埋在软枕间，那身茜色襦裙皱得不成样子，裙摆上还沾着方才匆忙跑来时踩起的泥点。
沈妙容在榻边坐下，拇指上那支金制凤凰飞戒指不慎勾起女儿一丝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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