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惩戒。没有威压。只有冰冷的几个字句。
殿内弟子们面面相觑，似乎觉得师尊不该这样轻轻放下。
楚无期也猛地抬起头，眼中那恰到好处的茫然和委屈里，第一次清晰地掺杂了不加掩饰的错愕。
他看向沈清弦，似乎想从那双冰封的眼眸里看出点什么。
沈清弦却已移开目光，仿佛他只是处理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袍袖轻拂，案上的镇心尺化作一道流光，无声无息地没入袖中，消失不见。
“继续。”冰冷的两个字，为这场诡异的对峙画上了句号。
弟子们慌忙收回心神，重新看向玉简，只是心思早已不在道法之上。
楚无期缓缓垂下头，重新坐正。他摊开玉简，指尖却微微用力，几乎要将玉简捏碎。他低垂的眼底，那片伪装的无害纯真如同潮水般褪去，只剩下冰冷的寒潭和翻涌的疑云。
师尊……为何不罚？
那指尖的颤抖……那拿出戒尺却只是把玩的举动……这轻飘飘的几句话……
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他这位以冷酷严苛著称的师尊，似乎……真的在怕他？怕他什么？
这个认知，像一颗投入深潭的石子，在楚无期看似平静的心湖下，激起了比杀意更为幽深、更为危险的涟漪。
沈清弦重新阖上双目，仿佛入定。识海深处，那根血红的黑化条稳稳停在90%的位置，像一个巨大的、嘲讽的问号。
清心殿早课那场无声的对峙，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涟漪虽散，余波犹在。弟子们散去后，殿内只剩下沈清弦一人，以及那柄被他随意搁在玉案上、散发着冰冷光泽的镇心尺。
另一边。
藏经阁外，金阳熔金，将古朴的飞檐斗拱染上一层暖橘。长长的木制回廊安静地沐浴在余晖中，只有风吹过檐角铜铃的轻响。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陈年书卷和木头的清香。
楚无期就跪在这片宁静温暖的光照里。
他并非跪在冰冷的地砖上，而是双膝落在一块粗糙的、用于清洁廊道的硬布上。月白的道袍下摆沾染了灰尘，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濡湿，贴在光洁的额角。他手中拿着一块同样粗糙的抹布，正用力地、一遍又一遍地擦拭着面前一小块光可鉴人的地板。
一下，又一下。动作机械而专注，仿佛在进行某种神圣的仪式。白皙的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滴在被他擦拭得过分干净的地板上。他微微喘着气，脸颊因为用力而泛起一层薄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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