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过不知道是不是你说的那种。”
他把手伸到他鼻尖处,让他嗅,突如其来的举动令樊青弥条件反射般微微后缩,他清楚窥见面前从洁白袖口里露出的,青筋蜿蜒的腕部。
一缕很淡的气味通过鼻腔进入他的脑室,像被火燎过的蜡梅。
樊青弥盯着他的眼睛:“这是什么?”
“三炮台。”宁远捷抽回手,冲他微笑。
“………”
樊青弥明白了他在逗自己。
似乎从他俩第一次见面起宁远捷就乐得这么干,他不动声色地把控交谈节奏,时不时制造尖锐的拐点,欣赏自己每个反应。
他绝不是什么草包军官,他读过书,有见识,还有这么个稍显恶劣的爱好,他能和任何人聊得有来有回。他是樊青弥近期遇见的最怪的人。
“好吧。”樊青弥低头,快速签完了最后一页,然后将簿子交还给他。“我不抽烟,所以闻不出来。”
宁远捷伸手接过去,又露出了那截腕骨。“好习惯。”他说。
士兵们将那八个日本人一个个抬了出来,往医院外头走,抬进军队的大车,宁远捷也即将跟过去,可在离开前,他转向樊青弥。
“医生,我想问个问题。”
“你说。”
军官把声音压低了些:“我们的车要走大约两个小时,你觉得他们能撑住吗?”
“有点勉强,但如果及时补充盐水,车开得平稳点,应该可以。”
“那如果走三个小时呢?”
樊青弥摇头:“这就难说了,里面有几个都是做了气管缝合术的,三小时的车程他们可能会……”
“如果五个小时呢?”宁远捷打断他。
有什么东西蓦地过电似的穿过樊青弥大脑。
他狐疑地看着眼前人:“你要干什么?”
“别误会,大夫。”宁远捷甚至连睫毛都没颤一下,他语调平稳,“我是担心路上遇到些紧急情况,耽误时间,害了伤员,所以这些都要算进去。”
迄今为止,他已经说过三次“误会”,樊青弥盯着那双清冽的眼睛心想,会不会这三次“误会”其实都不是误会。
宁远捷扭头看一眼外面的情况,说:“我得走了。”
过了几秒,见樊青弥没接话,军官又一次对他绽出那种笑,温和,安抚,不像扛枪的,倒像个教授或者牧师。
“放心,不管怎样都跟你没关系,该干什么干什么,如果有人问你,你就如实告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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